凌晨4點多鐘,吳懷英就像往常一樣習慣性地起床。洗漱、做飯,然后給癱瘓在床上的丈夫洗身擦臉。多年來,這對她來說早已習以為常。
家住鳳臺縣桂集鎮(zhèn)顏王村的吳懷英,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。丈夫李廣良在十里八鄉(xiāng)做木匠活,賺點“外快”;讀初二的兒子成績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,再加之種點地,小日子過的充實而富足。然而,人生無常,噩運降臨。
2004年6月的一天,李廣良在家門口放樹時,突然從四米多高的樹上直挺挺地摔了下來。從縣醫(yī)院轉(zhuǎn)到省立醫(yī)院,最終因頸椎粉碎性骨折被確診為高位截癱。面對這一殘酷的現(xiàn)實,夫妻倆抱頭痛哭。吳懷英更是對以后的生活茫然無措,甚至一度失去活下去的念頭。但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丈夫,想起即將學業(yè)有成的兒子,吳懷英咬了咬牙,選擇了直面生活。
丈夫接回家后,吳懷英每天不僅要支撐著這個家庭,還要像對待孩子似地侍候躺在床上的丈夫。喂飯、喂藥,還要經(jīng)常給丈夫擦洗、按摩,以防生出褥瘡。每次為丈夫翻身,瘦弱的吳懷英都要費很大力氣。這還不說,由于李廣良大、小便失禁,端屎端尿,剛開始那陣子,吳懷英簡直是無法適應(yīng)。一次,在為丈夫翻身時,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,吳懷英差點當著丈夫的面嘔吐出來。想想從前的日子,吳懷英常常背著丈夫流淚。
李廣良長期躺在床上,心情時常不好,沒處發(fā)泄,就經(jīng)常沖著整天忙得不可開交的吳懷英發(fā)牢騷。此時的吳懷英更是心如刀絞,但想想丈夫現(xiàn)在的處境和心境,她還是默默地忍受。每次牢騷之后,李廣良也覺對不起妻子。一次,大吼大叫之后,李廣良突然用頭狠狠地撞擊窗框,產(chǎn)生輕生的念頭。幸好驚動了躲在廚房里正流淚的吳懷英。吳懷英摟著丈夫的頭,哭著說:“只要你活著,這個家就還有希望。”
李廣良住院期間,就已使得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捉襟見肘,再加上丈夫要長期用藥維持,孩子還要上學。吳懷英擔心的更多是以后的家庭經(jīng)濟問題。單指望自家的4畝多地,很難維持下去。為此,吳懷英一度想到外出務(wù)工,以補家用。但又想起如果自己外出了,這個家還像個家么,丈夫誰來照料,孩子誰來供養(yǎng)。吳懷英因此常常徹夜難眠。2005年,兒子以優(yōu)異的成績考入鳳臺一中。這給這個支離破碎的家?guī)砹撕芏嘞ML稍诖采辖?jīng)常發(fā)牢騷的丈夫臉上時常泛起了笑容,疲于奔命的吳懷英對生活也更加充滿了信心。為了讓兒子順利完成學業(yè),學有所成,為了讓這個家維持下去。吳懷英便把白天照顧丈夫的任務(wù)交給了婆婆。自己每天天不亮騎著自行車跑到離家20多里路遠的縣城建筑工地上去做小工。寒來暑往,為了能掙點錢,吳懷英從不間斷。
所有的苦楚與困難,似乎都可以承擔。對吳懷英來說,最怕的還是農(nóng)忙季節(jié)的到來。2008年午收時節(jié),眼看別人家的麥子都收完了,而自己家的麥子還立在地里。再加上天也陰了起來,吳懷英狠了狠心,決定也請收割機來幫著收。幾畝地的麥子,不到一會的功夫就收割完畢。但接下來,一袋袋麥粒又該怎么運到家呢。吳懷英本想請一個親戚幫忙用拖拉機運一下,但沒想到遭到的卻是冷遇。從未受到過如此“禮遇”的吳懷英躲在廚房里大哭了一場。那天,她用木板車整整運了一天,才把麥子收回家,午飯也沒顧得吃。曬好的糧食要搬到屋里,搬不動,吳懷英就一袋一袋地往屋里滾。
五年如一日,吳懷英就這么默默承受和擔當著一切。她的事跡也在鄉(xiāng)間不脛而走,深深地感動著周圍的人。如今她正就讀于西安師范學院的兒子所有的費用,全部由社會捐助。鳳臺縣和桂集鎮(zhèn)兩級黨委、政府領(lǐng)導(dǎo)也先后到她家看望慰問,給予了大力資助。
回望吳懷英,或許我們會覺得她總與困難與淚水相伴;或許在她看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理所當然。但這困難之前,這淚水后面,我們讀懂的卻是一個女人的堅強與大愛無邊。
(徐艷友 馮 嶺)